亚太经合组织（APEC）21个成员经济体的领导人或领导人代表，披上韩服风格的围巾，星期六（11月1日）在韩国庆州合影留念。东道主韩国总统李在明（戴眼镜者）站在前排中间，其他各经济体领导人基本按照国名英文字母排序。（法新社）

　　在全球贸易体系受保护主义抬头冲击下，亚太经合组织（APEC）成员经济体星期六（11月1日）一致采纳《APEC领导人庆州宣言》，强调促进贸易韧性及惠及各方的重要性，但未提多边主义和世界贸易组织。

　　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星期六在APEC闭幕前，再一次于大会发言时，力推中国此前提出的建立全球人工智能（AI）治理机构倡议，与美国反对全球监管AI的立场大相径庭。

　　受访学者分析，APEC宣言须获全部21个成员经济体包括美国的同意才会被采纳，“多边主义”和“世界贸易组织”未列入不让人意外；中美AI博弈，将持续在多边场合产生外溢效应。

　　为期两天的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，在美国对等关税冲击全球贸易和供应链的背景下，于韩国庆州举行。

　　美国总统特朗普星期四（10月30日）与习近平在釜山会谈，为贸易战按下暂停键后匆匆返国，由财长贝森特代表出席隔天开幕的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。不过，特朗普政府持贸易保护主义的立场，仍对APEC宣言产生影响。

　　东道国韩国总统李在明星期六早上在记者会上回答韩媒提问时坦承，APEC宣言当天早上约7时30分才敲定。他说，关于是否增设专门章节讨论贸易与投资，各方存在分歧，但“最终顺利达成共识”。

　　韩媒报道，韩国总统府称，首尔在弥合华盛顿与北京分歧方面“展现出强有力的领导力”，尽管关税和贸易问题持续紧张，仍促成共识。

　　外界此前一度揣测，因美国与其他APEC成员，对宣言是否应包含重申自由贸易原则的措辞存有分歧，APEC宣言恐难产。

　　最终出炉的APEC宣言有别于去年，未提多边主义和世贸组织，但仍带到一句，“以市场为导向推进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，包括通过推进亚太自由贸易区（FTAAP）议程相关工作”，间接引出自由贸易精神。

　　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附属资深研究员黎良福向《联合早报》分析，美国可能可以接受自由贸易以“亚太自由贸易区”的方式出现，因为自由贸易可解读为单向或双向。“美国的核心诉求相信是，其他国家作为美国商品的进口国，要降低贸易壁垒”。

　　路透社引述韩国西江大学国际贸易教授许允说，宣言是APEC成员在某种程度上承认，“基于多边主义和世贸组织的自由贸易秩序将难以恢复的结果”，“我们再也不能否认，全球贸易秩序正在发生范式转变”。

　　特朗普对多边场合不感兴趣，热衷于以关税为武器形塑双边关系的风格，让习近平成了多边外交舞台主角。习近平除了借多边场合举行多场双边会晤，也在发言中多次高举多边主义旗帜，试图强化中美之间，多边与单边、延链与断链的区别。

　　在AI成为中美竞争关键战场的当下，习近平星期六在会议上发言时，首次谈及中国此前提出成立世界人工智能合作组织的倡议。他表示，希望通过发展战略、治理规则、技术标准等合作，积极为国际社会提供人工智能公共产品。

　　中国总理李强今年7月提出上述倡议，新华社曾报道称，世界人工智能合作组织的总部，初步考虑设在上海。

　　中美对AI监管立场不一，美国已表明反对国际机构对AI集中监管。

　　不过，包括中美在内的亚太经合组织成员，星期六采纳了韩国提出的《APEC人工智能倡议》和《APEC应对人口结构变化框架合作文件》两项文件。

　　黎良福分析，全球监管AI是个新领域，中国希望带头设立AI国际规则，美国则主张自己与盟友领导，两国互不咬弦，韩国提出的AI倡议之所以获中美接纳，是因为文件不涉监管、治理等敏感字眼。

　　在APEC会议闭幕前，习近平从李在明手中接过APEC轮值主席职务。习近平也宣布，明年APEC会议将在11月于广东省深圳市举行。

　　被誉为“中国硅谷”的深圳位于中国南方，与香港仅一河之隔，多家中国大型科企如腾讯、华为和比亚迪都在深圳设立总部。

　　黎良福说，中国选择在深圳举办APEC，借多边场合展示科技力量的用意不言而喻，“中美在AI领域的分歧和博弈，未来将持续在多边场合产生外溢效应”。（联合早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