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湾夜市摊商熬过三年疫情和陆客绝迹的困境,去年秋天以来人气逐渐回升。图为1月下旬台北的宁夏夜市生意红火(香港中通社)
台湾夜市疫后复苏,摊商熬过三年疫情和陆客绝迹的困境,如今更凭着三年困难时期里练成的更环保、整洁与数码化“内功”,吸引大量饕客回流,人潮不逊疫前荣景。
台湾夜市小吃汇聚了大江南北、原住民和国际美食,既是台湾庶民经济的代表,也吸引了各方观光客。
据不完全统计,遍布全台的夜市有超过460个,其中每周至少营业三天的超过110个。据台湾夜市商圈产业工会统计,全台夜市小吃摊超过15万个,由30多万名摊贩经营。
热闹的台湾夜市曾遭遇冠病疫情打击,陷入长达三年的低谷。在2020年初疫情暴发后,台湾逐步实施边境封关,直到2022年10月13日才全面解封。全台夜市一度全面停业或自主防疫休市数个月,摊贩收入归零、手停口停。
与此同时,两岸关系迟迟未融冰,喜爱逛市集又有消费能力的陆客在台湾绝迹,更让摊贩处境雪上加霜。
中国大陆在2019年7月暂停47个城市居民赴台自由行;疫情暴发后,又在2020年1月暂停出境团队游。从去年2月开始,北京陆续恢复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出境团队游,但不包括台湾。
在疫情延烧和陆客绝迹的这几年,台湾夜市生意起伏不定。
疫情暴发初期,人潮减少到三分一,过后台湾因防疫得宜,人流恢复了五六成,但随后又急转直下,因确诊病例暴增、政府实施严格防疫措施,再次冲击摊贩生计。全球各地在2022年初先后解封后,台湾没有同步跟进,观望至2022年年底才开放边境。
边境开放一年多来,台湾夜市人气逐渐回温,从去年秋天至今年的农历新年期间,各处夜市的顾客摩肩接踵,人气摊位前再次排起长龙。
《联合早报》记者在大年初一(2月10日)走访松山车站旁的饶河街观光夜市。该夜市与台北市另外12个夜市都从2月8日(除夕)至2月14日(初五)的年假期间照常营业,初一当晚人流如织,对比2021年5月底疫情高峰时,整个夜市只剩两摊营业的惨淡情况,有着天壤之别。
在农历新年三天前,记者也到台北车站和大稻埕老街附近的宁夏夜市、万华老街的南机场夜市,以及北部海港边的基隆庙口夜市观察,只见许多人不畏寒风细雨照逛夜市,多个获国际美食评鉴指南米其林“必比登”优惠美食推介的摊位前,都排着长长的人龙。
在南机场夜市入口的筒仔米糕人气摊前,顾客吴奇峰(53岁,资讯科技业者)感叹,该夜市虽然越来越整洁,也更有规划,但人太多,得耐心排队,“蛮不好等的”,且周末人潮还比疫情前更多。
身为台北人,吴奇峰最爱逛南机场夜市、饶河夜市和宁夏夜市,每个夜市对他而言各有特色、有他钟情的美食,想吃眷村美食、烤玉米和烤饼时,他就会到南机场逛一逛。
台湾夜市商圈产业工会总会长林定国(59岁)说,台湾2022年底解封的前三个月,许多人闷坏了,纷纷出国旅游,过后人潮就逐渐回流到本土的夜市。
据他评估,大部分夜市人潮已恢复至疫情前,有些夜市趁疫情期间加强环保,提升整洁度,也推出无现金支付,并让旅客扫码即时翻译多语文菜单;夜市摊贩也与外送平台合作,并善用社交媒体宣传,如今生意比疫情前至少增加一两成。以全方位提升和积极办活动的宁夏夜市为例,人潮和营业额比疫情前多了三四成。
陆客绝迹夜市观光客重新洗牌
林定国也是台北商业大学企业管理系副教授,八年前成立“夜市大学”专班,协助因打工养家而失学的摊商进修,加强经营管理。
他注意到,疫情舒缓后,人们到夜市寻求“闲逛的乐趣、有温度的服务、在地特色”,因此他向交通部观光署建议,应协助各大夜市凸显特色,如台北强调时尚健康、台中强调创意、台南强调传统、花莲和台东强调原住民美馔,以鲜明主题主打“享当季,吃在地”,吸引观光客从台湾头逛到台湾尾,呼朋引伴一再重访。
宁夏夜市人气摊“月氏激蛋葱油饼”摊主陈彦同(43岁)创业八年多,自创以九层塔配金沙(即咸蛋黄)制作葱油饼。
宁夏夜市约四成顾客是观光客。陈彦同发现,陆客绝迹后,观光客已重新洗牌,如今旅客若以人数排名,依次来自韩国、日本、香港和欧美。因此他制作了中英日韩四种语文的菜单,让顾客扫码后即时翻译成他们熟悉的语文。
林定国也在宁夏夜市率先推行结合各种无现金支付的QR码,并准备推广到各夜市,加强台湾夜市的便利度和数码化。
摊商二代加入经营夜市
台湾夜市在转型提升的当儿,也吸引不少高学历的摊商第二代投入。毕业于台湾科技大学电子工程硕士班的林家乐(34岁)就肩负发扬夜市美食的重任。
作为宁夏夜市美食文化公司的负责人,他除了推广每晚举办、集合20多道超过半世纪美食的“千岁宴”,也带领宁夏和其他夜市同行走出海外,过去半年先后到新加坡、中国大陆深圳和日本办市集,推广原汁原味的台湾小吃。
放眼未来发展,拥有大学机械系硕士学位的陈彦同则认为,台湾夜市还应加强卫生整洁、多元行销,来提升形象和顾客体验、扩大市场和营业额。所谓多元行销,是指通过外送平台、制作冷冻食品,让夜市美食卖到更远的外县市,同时尽量保留原汁原味。(联合早报 温伟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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